第十七章 大偷袭
陈科长说：“有能力一定反攻，不能让小鬼子舒服。我们的队伍从小到大，从弱到强，我是一路走过来的。形势越来越好，保持乐观态度发扬抗日热情。”
“我建议保守秘密，禁止公开讨论。”林长河言不由衷心底打冷颤。
陈科长说：“小鬼子一方面对付正面战场，一方面收缩战线对付我们，我军收复不少失地，对全国抗战影响巨大，最大限度的牵制敌人。主力部队前来助阵想瞒也瞒不住，队伍需要志气，士气，老百姓愿意看到八路军打胜仗。老三营深入省城以东，横扫几十个伪政权，袭击唐庄镇就是他们干的。上级马上公布成果，底下已经开了，议论就议论吧，让战士们享受享受。我一会儿去小殿山汇报工作，咱们抓紧时间。”
林长河急忙立正：“请领导指示。”
陈科长说：“有一个好消息，小七找到了，送到后方学习，这会儿恐怕已经渡过黄河。他讲述了你们的经历，向上级反应过你的情况，很惦念你，感谢你的照顾，希望打跑小日本再见面。”
“可担心坏了，太好啦。”林长河做激动状，他清楚小七的行踪对他意味着什么。
果然，陈科长说：“再告诉你个消息，上级正式批准，你留下工作，当然，你还要回去处理善后，关系由组织出面解决。”
林长河说：“我······”
陈科长说：“我理解你的心情，舍不得情报战线的战友，希望你服从命令，正式任命马上下来。再透露一个小道消息，我们的野战学校对你很感兴趣，不过，我不会轻易答应的。战场需要战士，地方工作同样重要，我们的干部要挑起重担，为抗日提供保障。”
林长河欣然道：“服从上级命令。”
陈科长命令马上离开，换身衣服，带上回信即刻动身，亲自护送出山。
蒿村今天与众不同，洋溢着欢声笑语特别热闹，路上见到学生模样的年轻人和装束整齐的中年人。
陈科长说：“将来要靠他们和我们的干部建设根据地，将鬼子赶出国土，未来一定能看到新的强大的国家。”
林长河没吱声，暗自揣测这些人的来历。
山道上不断有明岗暗哨检查路条，说明八路军主力确实在此，而且聚集了大批地方人员。
陈科长说：“队伍消耗很大，物资跟不上，给你一个任务，顺便去唐王庄，你不是有个关系吗，想办法搞点药品。”
林长河故做为难：“他是商人，我们先考虑他的买卖。”
陈科长说：“公平交易，肯定让他赚钱，两下不亏。”
林长河说：“省城的同志等我消息，我走十里碑，返回时跟他详谈，问题不大。”
送至前哨，陈科长不能远送，挥手告别。
林长河直奔贾家湾。
齐四吃坏肚子，闭门不出躺床上养神，天色渐晚，有人推门进屋。
齐四抬起身子，门口站着林长河，
“出事啦？”
林长河说：“啥话，咒我。”
齐四说：“你咋跑这鬼地方。”
林长河说：“你来我就不能来。”
齐四说：“关门。”
林长河说：“紧张啥，谁敢惹你。”
齐四叹气：“这地方乱，欺生。”
林长河笑道：“我想试试。”
齐四没好气：“没带礼物。”
林长河说：“我去了那边，九死一生，礼物，呵呵，礼物不少，不是给你的。”
齐四下床：“嘘，小声，讲讲，讲讲。”
林长河说：“做贼似的，我在山里都没你紧张。”
齐四说：“我胆小，没法比啊。”
林长河问：“病啦？”
齐四说：“拉肚子。”
林长河说：“屁大点事，多拉几泡。”
齐四说：“替我给龙先生求个情，换个地方，县城缺人不？”
林长河说：“贾小谷是自己人，有事找他。”
齐四说：“那家伙嘴臭，跟他干过一架，敲诈我。”
林长河说：“那家伙不好处，狗脾气，不可能敲诈你，你是谁，守财奴啊。”
齐四问：“草，我名气这么大，歇脚还是住几天。”
林长河说：“没定，我来看看，你歇着，我找贾队长谈事，晚上喝点。”
齐四说：“整点药，下酒要见荤菜。”
林长河说：“变了，过去跟哑巴一样。”
齐四说：“活人憋死，哑巴说话，这是人待的地方？贾队长大鱼大肉，你走南闯北吃香喝辣，我呢，弹棉花做苦力，不公平。”
林长河竖起大拇指：“有长进，龙先生眼光不差。”
齐四有气无力道：“把话讲清楚。”
林长河神色诡异：“今天包你吃的继续拉肚子，等我。”
天色擦黑，外面响起急促的哨声，戒严，戒严，不许出门，违抗者杀头。维持会的腿子一遍一遍敲锣，嘶哑的声音不厌其烦。
向来松懈的夜晚陡然紧张，贾家湾陷入死寂，灯火熄灭一片漆黑。
一队鬼子走出左湾据点，悄无声息朝前湾开拔，五分钟后又走出一队，每人脖子围一块白布，除了轻便的掷弹筒没有携带其它重武器。
土匪贺天刚带路，乘船渡河进入前湾。与左右两湾不同，前湾向来入夜不见人，鬼子不做片刻停留直奔黑黢黢的群山毒蛇般穿梭急行。路途坎坷不平，为了减少不必要的损伤，领头的鬼子少佐命令放慢速度，适度行军。
今夜晴朗，繁星闪烁能见度很好，一百多人的鬼子一路保持肃静，午夜前时抵达山口，止步休息，贺天刚带领三名尖兵探路。
山间路径不明显，没人带路即使白天也容易走偏，虽不至于迷路，那些深一脚浅一脚的坎坷让头疼。
齐四打破脑袋想不明白，戒严后没有砸门敲窗的搜查，没有跑来跑去的追逐，没有叫喊，偶尔传来狰狞的枪声，一切显得不同寻常。
这事肯定跟林长河有关，目的何在？
将近午夜，林长河和贾小谷一同来找齐四，酒菜齐全，尤其一只烧鸡谗的齐四病意全无，直接狼吞虎咽。
林长河说：“饿了几天？不至于吧。”
“不饿，没油水。”齐四含含糊糊，“戒严取消啦？”
贾小谷说：“没有，日本人莫名其妙，托林先生的福，我跟他不受限制，好家伙，全是日本兵，来了不少。”
林长河说：“咱慢慢吃喝，静候佳音。”
齐四没再问，问也问不出名堂，贾小谷似乎也一无所知，三人东拉西扯，
林长河说：“你俩跟我去省城。”
贾小谷兴奋起来：“早说呀，多带些钱，好好玩玩。”
齐四说：“去不了，肚子难受。”
贾小谷恶狠狠的说：“咋不撑死，一只鸡全让你一个人吞了。”
齐四摊开双手表示无奈，林长河说：“进城不用两位花钱，一切有我，只要开口，没有办不到的。”
贾小谷说：“我想逛艳春楼，花百楼，各种女人楼。”
林长河说：“安排。”
齐四说：“你俩谁大，谁听谁的？”
贾小谷说：“你是铜组，我是木组，林先生铜牌组组长，当然他大。”
齐四说：“胡说八道，你也有铜牌。”
贾小谷一脸嫌弃：“棒槌，老死不相往来是吧，东西可以调换使用。”
齐四说：“啥是木组？难不成按金木水火排列，没听说呀。”
贾小谷说：“林先生，跟龙先生招呼一声，把这块木头换掉。你就是木头，傻子，有时候精，有时候傻，死脑筋。龙先生讲过，日本人有梅兰竹菊四大机关，梅兰天下皆知，谁听说过竹菊，”
齐四说：“还天下皆知，你讲讲梅兰。”
贾小谷说：“我听龙先生说的，你怀疑龙先生。”
齐四说：“林先生，你带贾队长开眼界，我看家。贾队长厉害，一个打十，出门保证不吃亏。”
林长河说：“木组铜组不分家，他们组长是我的朋友，以后你们不分彼此，通力合作。我的活我干，这鬼地方没机会出头，我不亏待弟兄。人人都做梦，梦总归是梦，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。贾队长忠心耿耿，齐四本分可靠，我羡慕你，除了爱钱，单纯。”
齐四听出点门道，林长河维护自己手下，那个木组有争功的意思。
山口距落鸦峰十多里，山谷开阔形成一片盆地然后逐渐缩小，落鸦峰拔地而起拦住去路。半山腰一道瀑布飞流直下，汇聚成一条小河日夜奔腾，时而分流时而合为一股。落鸦峰悬崖几乎垂直，不知何人开凿一条沿峭壁向上的之字形迂回蜿蜒的小道，宽处不过两米，最窄的地方仅三十厘米，车马无法通行，
悬崖深不见底，云雾缭绕，白天行走惊心动魄，夜晚上山更家惊悚。
贺天刚偶然发现野草覆盖的小道惊喜万分，山顶有居住过的痕迹，几处房屋年代久远，石墙依旧横梁残破，一座小庙保留的相对完整，不知供奉的那路神仙。入口伫立两根石柱，一条精致的石径，房屋之间有口水窖。
山顶以北群山连绵，森林郁郁葱葱景色豁然开朗，贺天刚果断安营扎寨。
此处易守难攻，遍地黄羊，水草肥美，时间久了缓过神。长此以往等于与世隔绝。不修仙不论道更不图羽化飞升，山下无人耕种，天天吃肉不假，缺盐缺粮更缺金银，咱是土匪，占山为王不等于占山安家。小殿山的险峻比不过落鸦峰万一，但山下有条商贾车马踏出的古道，四周散居百姓，何况还有蒿村。
这家伙派人下山寻找出路，富贵及时出现，将他引到日本人怀里。
富贵以前是贺天刚的军师，看出贺天刚难成大器，辞别匪伙当起财主。
鬼子依旧保持前后两队，相距数百米，
进山路径越走越高，慢坡向上越走越累，草丛齐腰，行军渐渐吃力。走到尽头仰视落鸦峰，巍峨挺立令人叹为观止。
前队与贺天刚汇合，日军少佐看表，时间来到凌晨二点，命令原地休整。
日军少佐打开电筒，电光刺向夜空，悬崖高不见顶，星光环绕宛如天际云宫。
少佐最担心这条山道，此次行动唯一的障碍，山间回响瀑布跌荡的声音，山风凛冽，寒气逼人。
上次袭击小殿山走的也是这里，翻过落鸦峰可以从不同的方向进入小殿山，这次的目标，蒿村。
**蒿村与八路军主力决战，日军有这个自信。这次出动的是精锐中的精锐，都是从各个据点抽掉的老鬼子，经验丰富，单兵作战能力出众。
少佐召集贺天刚等四人发布行动指令，贺天刚带领三名鬼子尖兵率先爬山，沿途做上标记。
